最近在后台和大家互动，发现一个怎么也绕不开的话题，而且这话题听着多少有点沉重：
生源少了，学校并了，咱们这些乡村老师，以后到底该去哪儿？
这事儿不是新闻里冷冰冰的数字，它是实打实发生在我们身边的。
今天，不想讲什么大道理，就想跟大伙儿掏心窝子唠唠这事。
前两天去乡下办事，碰到了我的老同学老陈。
老陈今年50出头，是一所乡镇中学的物理老师。
前几年见他的时候，他总是乐呵呵的，说自己现在是到了职业生涯的黄金期。
为啥这么说呢？
以前老陈也羡慕县城的老师，但这几年形势变了。
县里的学校挤破头，一个班六七十号人，老师从早自习盯到晚自习，累得腰酸背痛。
反观老陈现在的学校，因为出生人口下降，再加上稍微有点条件的家长都把孩子送县城去了，生源自然就少了。
现在的乡镇中学，一个班级也就20来个学生。
老陈教物理，带学生做实验，那是一对一指导，轻松加愉快；批改作业，半节课不到就搞定了。
更关键的是，因为在乡村，乡镇补贴、乡村生活补贴一样不少，加上早些年职称政策倾斜，老陈早早就评上了副高。
咱们私底下算过一笔账，他现在的到手工资，比县城里累死累活的同龄老师，每个月还要多出一千来块钱。
那时候老陈常说：这就叫因祸得福，守着这一亩三分地，挺好。
可是，这阵子再见老陈，他眉头锁得紧紧的。
秋季开学前，风声传出来了：
附近的两所生源极少的村小已经撤了，老师全部分流进城。
听说接下来，就要轮到他们这所生源萎缩严重的乡镇初中了。
这个消息，就像一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，原本安逸的办公室一下子炸开了锅。
办公室里那位快退休的李老师，第一反应是抗拒。
他跟老陈发牢骚：“我都这把年纪了，要是并校，我就申请提前退休。进城去跟年轻人拼教学进度？我这老骨头可扛不住。”
可惜，旁边的同事立马给他泼冷水：“老李，你想得太美了，现在延迟退休是大趋势，想提前走？难啊。”
还有一位40多岁的女老师，她算盘打得精。
她说如果学校并了，她坚决不进城，她要申请去更偏远的教学点。
她的理由很现实，进城虽然听着好听，但工作量翻倍，还没有乡村补贴。
宁愿去人少的教学点，守着那几十个孩子，图个清静，也保住那份工资。
而角落里那个刚考进来没两年的小姑娘，想法就更直接了。
她既不想进城卷，也不想在村里耗。
人家早就悄悄买好了复习资料，准备再战公考，目标是市里的机关单位。
用年轻人的话说，这叫及时止损，换个赛道。
看着老陈和他的同事们，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。
其实谁也没错，大家都是凡人，在时代的洪流面前，都在努力给自己找一条出路。
但这不仅仅是关乎饭碗和舒适度的问题，对于咱们很多坚守了半辈子的乡村教师来说，这种撤并，更像是一种情感上的割裂。
我想起我的一位老友，20多年前，他中师毕业，意气风发地回到了家乡的镇中。
那时候，一位所谓的名师来给他们演讲，指着台下的年轻老师说：
学生们终究会飞出大山，而你们，要在这个乡村校园里生活10年、20年，做那个守护梦想的人。
当时他听得热泪盈眶，觉得这是一份神圣的使命。
可现实呢？
现实是，想在一个地方安安稳稳教20年书，竟然成了一种奢望。
随着城镇化进程，生源流失严重。
为了保住学校，保住生源，他们这群老师真的拼了命。
家长嫌学校没午饭，校长就垫资做饭，老师们轮流下厨；
家长嫌到校晚，他们就改成早上7点到校；
家长嫌没才艺课，语文老师教跳舞，数学老师教弹琴……
我们常常自嘲：这哪里是老师，简直是全能保姆。
可即便这样拼命，很多学校最后还是没保住，撤的撤，并的并。
撤并潮下的乡镇老师，就像一片浮萍。
有的先是被分流到教学点，没几年，教学点撤了；
又去了中心校，中心校生源不足，又合并了；
最后去了寄宿制的新农村小学。
每一次撤并，都意味着一次告别。
告别熟悉的讲台，告别那些叫得上名字的一草一木，然后收拾教案，奔赴下一个陌生的战场。
乡村学校的撤并，是大势所趋，教育资源需要重新整合，这个道理咱们教书的都懂。
但是，当那个陪伴了我们青春的校园铃声不再响起，当我们要面对未知的变动时，心里的那份失落和迷茫是真实的。
最后，想问问大家：你们那边的学校生源情况怎么样？
如果面临撤并，你会选择进城卷，还是去偏远教学点守？
欢迎在评论区一起聊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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